郑训佐,ok138cn太阳集团古天乐中国古代文学研究所教授,山东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兼学术委员会主任,其行草书《启功论书绝句三首》,获第七届“泰山文艺奖”书法类艺术作品一等奖,本文摘编自《山东大学报》。
郑训佐,1958年出生,1983年毕业于山东大学中文系,现任山东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教授,兼任中国书法家协会学术委员会委员,山东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兼学术委员会主任,山东省古典文学学会副会长。
记者作为郑训佐教授魏晋文学课的学生,借采访之机见识到他在书法领域的一片天地。
郑训佐教授的家乡是安徽省天长市,与江苏省高邮相邻,而高邮曾经走出才子汪曾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郑训佐教授也透露着那股典雅、朴素的气息。他在课堂上的侃侃而谈,于文学的品评欣赏中透露着诗意。而在山东文坛上享有“齐鲁一支笔”的声誉。“我写字比较早,7、8岁就开始写,主要是受家人影响。但当时正处于动乱的年代,没能接受这方面的系统教育,只是断断续续地写。当时甚至找不到一本字帖,无奈之下只能把报纸、画报的报头剪辑成册作为范本,字体主要是新隶书、新魏碑以及郭沫若体的行草书。这种训练方式很不规范,但也别无他法了。”谈及创作轨迹,郑训佐教授想到童年时就开始与书法结下的缘。直至进入大学,正逢改革开放,大量的古代书法经典印刷出版,郑训佐教授才开始有计划地研修书法,延续这一童年就已经萌芽的爱好。
大学时期,郑训佐教授开始临摹文征明的行草和欧阳询的楷书,对文征明尤其下了不少功夫。文征明的书法温润秀劲,透露出温文儒雅之气;形式风华,姿态洒脱,正迎合了年轻人对“美”的理解和追求。“但文征明的字过于圆熟,‘熟’到极限必成‘俗’。大学毕业5、6年后我才意识到文征明书法在内涵上的缺失和风格上的俗气。为了摆脱这种影响,就开始写隶书,主要临摹《张迁碑》,对《石门颂》也用功较深。此外也写简牍书。”郑训佐教授说,“隶书是汉字重要的书体,因其有古拙厚重之格,可以化解文征明字体势上的浮华飘荡之气。”在草书训练上,郑训佐教授主要学习“二王”(即王羲之、王献之)和颜真卿,也写过米芾和王铎。“‘二王’作为行草书的源头,是行草的母体。米芾在‘二王’基础上有破有立。王铎相当勤奋,博采前人之长,于经典中寻找创作灵感,因此既有古典整合意义,又极具创作意识。”这种精神也是郑训佐教授所推崇的,他说:“书法应有深厚根基,然后才能自铸风貌。”
几年来,郑训佐教授主要着力于章草。与之前以临摹为主不同,如今更偏重于读帖。回顾多年的书法学习,郑训佐教授以“鱼在水中,冷暖自知”自评。“仍需努力,还有许多不足有待完善。”他谦虚地说,“获得本届‘泰山文艺奖’是一件平常的事,因此并不意味着达到了多么高的艺术境界。就山东而言,高水平的书法家就不在少数。”“将中文作为专业,尤其是研究古汉语和古典文学,完全不通书法总是一个遗憾。回看前辈,陆侃如、萧涤非、殷孟伦、殷焕先和蒋维崧等先生都精通书法。”谈到为何坚持书法之路时,郑训佐教授提到了文学与书法的关系。他也是一位古典文学研究者,主攻魏晋文学,而魏晋恰恰是中国书法的高峰时代。
好的书法作品往往内容和形式水乳交融,相得益彰。有“天下第一行书”之称的《兰亭集序》,通幅作品飘逸灵动,笔断意连,顾盼生姿,与文中所体现的寄情山水、潇洒俊逸的晋人风度互为表里。颜真卿的《寄侄稿》也是文字内容与书法技艺高度统一的经典。还有,杜牧的《张好好诗》、苏轼的《黄州寒食诗》等。“若能阅读到文书合一的文本,也许更能领略创作主体的内心世界。因此书法家若有一定的古典文学素养,便能构成书法和文学的互动关系。另一方面,古典文学研究者如果能有一定的书法功底也能获得同样的效应。当然,没有高超的书法技艺而成为文化巨子的也大有人在。如王安石、龚自珍,他们在文化上皆有很高的造诣。”郑训佐教授笑着说。
作为研究魏晋文学的学者,郑训佐教授有深厚的古典文学根底,这与其书写技艺交相辉映,凸显其书法的独特魅力。正如一篇评论文章所言:“郑训佐先生带着水乡神秘的情调,那缕古朴、典雅而又自然生动的气息,总让人想到一泓清水,一汪深情,就像他的文章或是书法,含蓄、空灵、淡远,深厚的文化意蕴和鲜明的美学价值轻轻散发于文字的灵光或是墨气的氤氲之中,像水光潋滟、小桥石阶、白墙灰瓦组成的江南秀色,也让人想到平静的湖面之上无声滑落的白鹭,和谐而生动。”因此,也有人说:“谈训佐先生的书法就不能不谈其文化构建与其职业从事的文学研究。文化与文学如同双翼,共同托付起训佐先生书法艺术的意境与韵格。”
书法作为我国传统文化的一脉,英才辈出,几乎历朝历代都有极具开创性的书法艺术大家。这些高山仰止的丰碑既是后世书法家的楷模,同时也是超越的难点,但这不意味着书法绝对意义上的“今不如古”。郑训佐教授说:“今人无论是在文献的占有还是在书写工具上都有很大的优势,比如一些经典书迹,在古代多作为私家珍藏,很少示人,现在基本不存在这个问题。除此以外,现代仿真技术也为书家的临摹提供巨大的便利。尤其新出土的书法文献越来越多,这对当代篆书、隶书及章草的创作助益非凡。在如此便利的条件下,今人的书法创作在某些层面是有很大开拓空间的。”
书法能否做到雅俗共赏呢?对于精英化的书法艺术,大众应当如何欣赏呢?针对这些疑问,郑训佐教授回答:“艺术上的雅俗共赏确实存在,尤其在当今社会环境下是可达到的。其实书法艺术既复杂又简单。但真正精英化的书法确实存在大众难以鉴赏的问题。比如对于草书的接受,对于走偏锋的书家作品的鉴赏。”
采访中,郑训佐教授侃侃而谈,从书法谈到文学,又自文学回归书法,一如站在课堂讲台上的他,也正如有人在评论郑训佐教授的文章中所云:“学者风范,书生意气。”